“停。”

左伊正排練得起勁兒，忽然被一個低沈的男音打斷。她循聲望去，只看見顧意靠在椅背上，話本擋住了他的臉，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“醜天鵝怎麽了？醜天鵝也是一只天鵝，而且品種還比你們高貴。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你的神情太平靜，語氣太平淡，沒有半點氣勢。”顧意放下話本，皺著眉頭，目光直直地落在左伊的雙眸上，“這句話可是你自己寫的。”

“我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“算了，都休息一會兒。”

顧意這句話，猶如皇帝大赦天下般，有好幾個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左伊走出話劇社，站在青青草叢中的木棧道上嘆了一口氣。這幾天她一直沒有找到演戲的感覺，可能她天生就不適合表演吧。現在程悠悅加入了，她感覺肩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。左伊閉上眼，對著前面的綠色深深吸了幾口氣，空氣卻沒有記憶中的那麽清新。

左伊忽然又想起前幾天的那個擁抱，臉不禁熱了起來，她拍拍自己的臉頰，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。

她睜開眼，見四下無人，雙手握緊，對著種在棧道旁的樹木大喊道：“醜天鵝怎麽了？醜天鵝也是一只天鵝，而且品種還比你們高貴！”

“不錯，這樣比剛才好多了。”

左伊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，她連忙轉過身去，就看見顧意雙手插在口袋中，靠在一棵離她不遠的樹幹邊。

“顧學長。”左伊低下頭，輕輕地喚了一聲顧意，暗中努力平覆受驚的心臟。

“什麽事？”

左伊聽到顧意的話楞了一下，她只是打個招呼而已，沒有什麽想說的。可顧意話仿佛給了她勇氣，她的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，把她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：“你和程悠悅是，是什麽關系啊？看起來很熟的樣子。”

一時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分，左伊見顧意面如止水地看著她，不禁縮了一下脖子，伸手撓了撓頭發：“我只是好奇，沒，沒別的意思。”

“曾經的青梅竹馬而已。你有空想這個不如好好排練。”顧意抿著嘴，似笑非笑地表情讓左伊看不出他的情緒。他轉過身，邁開步伐大步地朝話劇社走回去，語氣冷淡地說道，“回去排練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左伊應了一聲，急忙跟上顧意的步伐回到話劇社。她走得急，以致於沒有註意到從一旁的大石頭後面站起身的程悠悅。

一片泛黃的葉子落在了程悠悅的頭上，程悠悅看著遠處一前一後的背影，伸手拿下頭頂上的葉子，將它撕成兩半後扔到地上，隨後也走回話劇社。

那片可憐的落葉，不僅被撕成了兩半扔進土裏，還被一雙腳重重地踩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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